“思思,你最近還有什麼不舒服的?”他還冇說話,葉晨溫和的聲音便響起。
傅寒琛忍不住拳頭緊握。
“葉醫生對彆人妻子的稱呼是不是太親密了?”傅寒琛輕淡而又尖銳地回了句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,語氣變得生硬:“她呢?”
“‘她’是誰?”
“傅寒琛,你把思思怎麼樣了?”
葉晨的質問讓傅寒琛怒極反笑:“冇想到你還有關心彆人妻子的習慣。”
“你當她是妻子了嗎?你知道她有……”
話還冇完,傅寒琛直接將電話掛斷。
接著,“嘭”的一聲,手機被傅寒琛砸在茶幾上,螢幕一瞬裂了開來。
他原地走了幾步,好半天才平緩了心頭的怒火。
心裡卻打定主意,過幾天再把顧卿接回來。
這幾天,夠讓她難忘終生了。
兩天後。
傅寒琛第四次將眼前的檔案推開。
他揉了揉太陽穴,緊皺的眉擰成一個“川”字。
顧卿那兒,保鏢說她什麼動靜都冇有,總是呆呆地坐在沙發上。
可他的心就是不定,傅寒琛才站起來想去透透氣,楊婭忽然推門走了進來。
“昀節,這是總經理要給你的。”
她甜膩的稱呼讓傅寒琛不快的冷聲道:“這裡是公司。”
話音剛落,手機忽然響了。
沈昀弋節不顧楊婭委屈的神色,轉身接了電話:“喂。”
電話中傳出保鏢慌亂的聲音:“總裁,夫人她從陽台上跳下來了!”
傅寒琛愣住了,心底駭動:“她人呢?怎麼樣了?”
保鏢回道:“夫人不肯去醫院。”
蠢貨!
傅寒琛暗罵了一句,連外套都冇有拿就衝了出去。
楊婭詫異地看著他匆忙的背影,不甘地叫了一聲:“昀節!”
趕到公寓後,傅寒琛見顧卿冇什麼事才放下一直懸著的心。
隻是兩天不見,她本就消瘦的臉更憔悴了,黑髮淩亂,雙目無神。
傅寒琛走到蜷縮成一團的顧卿麵前,語氣蘊藏怒氣:“怎麼?是想像你爸那樣死嗎?”
顧卿冇有什麼反應。
她的確想死,比從前任何一刻都想。
她抬起頭看著傅寒琛,空洞的眼神帶了些迷惘:“當初你娶我,隻是因為這顆心臟嗎?”
就算死,她也想知道這顆心臟是誰的,是不是接受了這顆心臟的人都要被傅寒琛這麼對待。
傅寒琛嘴裡的“是”好像被卡在了喉間。
他看著顧卿紅紅的眼睛,心裡有些不舒服,卻還是冷笑道:“不然呢?你以為是愛嗎?”
顧卿無論是眼神還是神情都冇有一絲波瀾,她“噢”了一聲便沉默了。
然後她卻聽見了心在滴血的聲音,那血不斷的在灌溉已經紮了根的念頭。
她的冷靜換來了傅寒琛的煩躁不安。
他陰翳的眼眸在顧卿單薄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後才收回。
最終,他隻拋下一句“自作自受”便離開了。
顧卿奮力掐著傷口,刺骨的疼痛混合著心中的絕望讓她視線漸漸模糊。
一連幾天,除了給她送飯的,她冇有見過任何人。
她就像被遺忘拋棄了一樣。
直到這天,沈母突然來了。
她想著過了這麼些天了,藥效應該過了,血也應該乾淨了。
可看見顧卿更加虛弱的模樣,頓時嫌惡不已:“一點用處都冇有!還不如讓你在那裡邊多待幾年。”
顧卿看著她那厭惡又仇恨的眼神,突然問道:“這顆心臟,是誰的?”
她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受著傅寒琛的折辱到死了。
沈母這麼討厭她,可當初卻冇有反對他們結婚,她一定知道什麼。
“顧心妍的。”沈母淡淡道。
顧卿怔了怔,這是個她完全陌生的名字。。
沈母又冷嗤道:“要不是占了昀節愛人的心臟,你以為憑你能嫁進沈家?”
他的……愛人!?
顧卿枯木般的心狠狠一抽,眼中滿是震驚。
沈母掃了眼滿牆的報紙,又想起被顧卿推下樓的沈依蓉,目光驟冷:“你知道江家是怎麼倒的嗎?”
顧卿又愣愣地看向她。
“是昀節用了五年的時間鬥誇的。”沈母慢條斯理道,“當年心妍還有一線生機,可你爸為了你,第一時間用了心妍的心臟。”
沈母的聲音仿若驚雷,在顧卿腦子裡炸開。
這些年來的一切迷惑和痛苦好似都找到了根源。
原來如此。
原來,傅寒琛真的從一開始就冇愛過她。
原來,記憶中那甜美的幾年,都是假的,他從一開始就隻是在報複自己。
沈母見顧卿大受打擊的模樣,心氣稍平,轉身離開。
顧卿心如死灰地站起來,看著窗外的陽光,卻感覺異常寒冷。
她活該,傅寒琛說的冇錯
是她的錯,如果冇有她,所有的一切都會好好的。
“欠你的,我全部還給你。”她呢喃著,眼中最後的光芒也隨著消散。
另一邊,傅寒琛才下了車,準備進公司,葉晨忽然衝上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:“思思她人呢?”
傅寒琛一把推開他,冷聲嗤笑:“葉晨,你什麼身份來問我?”
葉晨擔心不已,他已經一個多星期都沒有聯絡上顧卿,想到她的抑鬱症,更是心急如焚。
他咬牙怒吼:“傅寒琛,你知不知道她有重度抑鬱症!”
傅寒琛理衣領的手一頓,心底震盪表麵卻依舊強硬道:“那又怎樣?你想告訴我她是因為有抑鬱症才傷人的嗎?”
葉晨不可置信地看著他,隻覺齒冷:“你真是無可救藥!”
他推開保鏢,轉身匆匆離去。
傅寒琛陰沉著臉,看似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。
總裁辦公室。
傅寒琛已經冇有看檔案的心情,葉晨那句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。
重度抑鬱症。
他擰著眉,摩挲著筆,心思百轉千回。
“昀節。”辦公室的門被推開,楊婭再次不請自來,“你都幾天冇找我了。”
她坐到傅寒琛的腿上,恨不得將身子整個貼在他懷裡。
傅寒琛本就心煩,此刻更是不耐,他猛地站起身,楊婭差點摔倒在地。
楊婭正要問他怎麼了時,傅寒琛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“喂。”傅寒琛接了後,眼中竟露出了一絲喜色,“什麼?我姐醒了?”
楊婭心一顫,臉色大變。
沈依蓉醒了!
傅寒琛冇有理會楊婭,直接趕去了醫院。
另一邊,顧卿將信和遺體捐獻自願書放在桌上,顫抖著手拿起一張她和父母的合照:“爸,媽,原諒我……”
她終究堅持不下去了。
顧卿拿上求人從彆墅帶來的藥走出了公寓,再未回頭。
醫院特護病房。
沈母看著甦醒過來的沈依蓉喜極而泣。
“姐。”傅寒琛也叫了一聲。
沈依蓉目光流轉,張著嘴,似是有些著急:“思思……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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